草木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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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妖精纪年(3)

【chapter.3】

尽管洛基答应了索尔想要留下来的请求,但是并没有为他提供生活所需的物品。哪怕古堡里的房间大部分都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落尘,这里也没有属于索尔的那一间。如果他要想在古堡里真正安身的话,一切都要从建房子的木材做起。

索尔对这种不公正的待遇毫无怨言。第二天开始他就背着从木工那里借来的斧头去边界山砍伐所需要的木材,作为斧子的报酬,他会替木工背回来二十四棵树,并且都砍成木材堆到柴房中。

古堡场地空旷,大部分时间索尔都是一个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如果有时候碰了面也只是匆匆点头致意。索尔起初不太适应这样的交际方式,但是他的适应能力很强,过了没几天时间,他也成为了用脏兮兮的破布将脸裹起来,埋头干脏活累活的仆人之一。

边界山的树因为气候长得虬枝横斜,根本找不到适合建房子的木材,替木工砍伐的木材倒是不少,头几天索尔干脆直接睡在柴房里,身上披的还是他刚来是引路人给他的那条毯子。他仔细看了毯子的材质,愈发怀疑这是用洛基脚边的黑山羊薅下来的羊毛编成的。

等他把木工要的二十四棵树都砍成小块堆到柴房里的时候,木工收回了他的斧头,告诉索尔自己只借给他用这么长时间。

而且更糟糕的事情是,他连柴房都没的睡了。

还是索尔自己把它堆满的。

午饭是大家聚在一起吃的。饭菜大家轮流来做。今天不知道是哪个煮了一大锅黏糊糊的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即便这样饿了一上午的大家还是几分钟之内将它分食完毕。

味道之类的还在其次,能够填饱肚子就行。

然而很多时候,连这个要求都达不到。

索尔抢到了一碗糊质食物勉强混了个半饱,靠在一块岩石旁发愁怎么接近洛基。

明明几天前他们就见过面并且还交谈过,可是现在洛基.劳菲森就像个神话里的人物遥不可及。索尔现在活在最底层,洛基高居于神坛实在高攀不起。

怎么样才能抹了他的脖子呢?

就目前这样的状态,他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洛基了。更别说杀了他,割了他的头带回去。

生活艰难啊……

至少先找到晚上睡觉的地方,现实一点吧。

索尔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跟现在的身份不相符时,立刻恢复了日常带着笑意的憨实模样。

他不想再让别人看透他了。第一次因为他的傲慢,他的暴怒以及愚昧无知,已经将自己至于险境。要不是洛基玩儿性大,放了自己一条生路,估计现在已经住在英灵殿里完全不用担心住房问题了。

至于那个木工。

索尔额头上迸出青筋,仍旧努力保持微笑,一遍遍提醒自己憨实的设定,但是攥紧的拳头已经暴露了他。

至于那个木工,没有遇到之前的索尔.奥丁森算是他的幸运了。

索尔瞥了一眼同样歪到在岩石旁休息的木工,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他向来信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原则,否则他现在也不会为了农民给他的半袋粮食来这里帮忙杀了洛基.劳菲森。但现在他不得不改变自己了。

憨实憨实。

索尔将头扭到看不到木工的那一边,准备原地小憩一会儿,这时候他听到木工难得地喋喋嘟哝吃不饱不好吃之类的话。

在一般人听来这些只是一个讨厌的人讨厌的嘟哝,但是索尔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机会。他翻身面朝木工附和道:“是啊,今天的伙食简直差到不像话。”

木工是个身材硕大的红脸汉子,一看就是怎么吃都吃不饱的样子。同样的抱怨立刻引起了他的共鸣,况且这个人还是被他坑过的傻家伙。

“你要是借我你的斧子,我可以帮你弄来一只兔子让你打牙祭。”

“一天。”

木工犹豫了一会儿,耐不住兔子的诱惑,还是答应了。

索尔拿着那把钝斧跑进了边界山。

短短一天要砍倒几十棵适合建房子的树太困难了,太大的树又砍不倒,于是索尔决定折中,直接奔着几天前就早早选定的目标冲过去。那是位于边界山森林正中央的一棵古树。它估计长了是有千百年,树干粗到几个人合抱都难围起来。

虽然这样很不道德。

索尔心里面为这棵可怜的树难过了一会儿。

虽然这样很不道德,可是我要暂时借住在你这里一段时间了。松鼠什么的有时候也会在你身上打洞,所以你应该习惯了,对吧?

他高高举起斧子,抡圆了狠劲劈了下去。

与此同时,古堡里举着茶杯吃饭后甜点的洛基忽然将手中的陶瓷杯子摔在地上,在周围侍者的惊呼声中,抓紧心脏位置直直倒在了地上。

……

索尔最近心情大好。

他花了一天时间掏空了那棵树的中心,像只松鼠一样住了进去。并且沿着根系往下掏了个兔子洞(也是事先踩好点的),大小加起来一共有七只。

直接住进森林里,离打猎的地方更近一步,也省的来回折腾。住进挖好的树洞里,吃饭成了问题,可是那些恶心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花些时间生活自己烤肉似乎比在那边生活的更美好些。索尔一手提着两只最肥兔子的耳朵,一手拎着斧头笑呵呵地去了木工住的地方。

两只兔子让他们两个产生了类似于友谊这样荒谬的关系。

木工把日常打水的铁盆洗干净,接了半盆清水放到火堆上加热,开始处理那两只兔子。这时候索尔开始将来时路上摘下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切碎当香料,两人一遍忙活着手上的事儿一遍闲聊。

“劳菲森大人病倒了。”

“哦?病得很严重吗?”

索尔向来不相信好事成双,洛基要是直接死了就不用他操心了——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小。

“听说是的,摩娅说他甚至没来得及喝完手里的红茶就昏迷不醒了。”

“茶里有毒?”

“当然不是,那样的话摩娅就不可能活着告诉我这些了。她说劳菲森大人是心脏不舒服。现在估计也该醒过来了。”

索尔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兔子处理好了,木工把脏水泼在外面,直接把兔子穿起来架在火堆上烤。索尔时不时翻兔子,朝上面撒香料。

洛基.劳菲森一直沉睡了三天三夜。他沉睡的时候,森林里的树叶纷纷掉落,风停止在空中,深潭的鱼翻白肚皮浮上水面。直到他扶着额头呻吟着从床上起身时,万物规律才恢复了运作。

他心情很坏,因为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意味着征服,意味着破坏。

他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基面色苍白,摇摇晃晃起身出门,朝着索尔新居所的方向走去。他赤脚穿行过荆棘丛,随手折下几根枝条编成新的荆冠。他的两只黑山羊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边一直在他的身后跟着,忠心耿耿。

“……”

看到那副景象之后,洛基因为惊愕直接定在原地。

他本以为是它害了什么病,或者某个不懂事的松鼠没经过教训擅自打洞,才让他有剜心般的痛楚。结果到了这里,洛基却看到始作俑者正乐呵呵地用纸条绑成的扫帚清扫落叶……厚厚一层,都是因为他昏迷不醒的那三天里失去控制落下来的新叶。当洛基意识到这一点时更加心疼了。

“……嗯?”

索尔发现了洛基。恶魔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索尔赶紧丢了扫帚上前迎他,脸上挂着尽他所能最热情的谄媚微笑。

“尊敬的劳菲森大人,您来啦!是专门来看我的吗?说来惭愧,我没得房子住,只能暂时这样迁就……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说在您这边工作的不好,您知道的,我这人老实,不会说话——您怎么还光着脚呢?来来来,快进来……扫落叶是因为它们很干燥,铺到树洞里很厚实很软和……”

索尔不由分说将洛基强拉进树洞,后者脸色铁青,未从惊愕中回神。

索尔继续唠叨着,说着有的没的。等他把洛基完全拽到树洞里的时候,忽然毫无预警地反剪了洛基的双手,并朝着膝窝处狠狠踹了一脚,洛基失去了平衡跪扑在了落叶堆上。

“我亲爱的,尊敬的劳菲森大人啊……”

索尔感慨着。在之前斧头削劈的木块之中,他挑了一块尖利顺手的,朝着洛基大病之后苍白无血色的脖颈处比划。

洛基被他用膝盖压着,动弹不得。他往后扭头,刚好看到了索尔脸上未来得及收起的憨厚伪装,露出了讥诮的微笑。

“你总是这样心急。我一直没教会你。”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音的落下,两匹忠实的山羊角仆人从外面跃进树洞,绷直的后腿飞扬起地上厚厚的刨花。索尔被其中一头的犄角狠狠撞了肚子,摔到一边。另一匹在前蹄跪下的时候变成的单膝跪地的绅士,将洛基慢慢扶起来。

洛基依旧带着那样讥诮挑衅的笑容,他注视着索尔捂住肚子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不甘心却无法作出改变的恨意。

“还是让我们重新来过吧。”洛基抬手让黑山羊离开,“你不准备为我沏点茶什么的吗?”

索尔捂着肚子默不作声。他没有水壶,也没有用来招待客人的杯子。每日的清晨他去溪水那边打水,然后一整天他都会依靠它来生存。

“我为你打了兔子。”

过了一会儿,索尔告诉洛基。

为了不怠慢这位大人物,他准备把自己的储备粮交出来。那五只兔子被他从刨花里揪出来,个个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只有五只。”

“我只捉到了五只。”

“七只。”

“……五只。”

索尔难以置信。难道洛基一直监视着他每日的活动?连他捉了几只兔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索尔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慢慢爬上来。

“不要想着欺骗我。”洛基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幽绿深邃的眸子深沉地仿佛要将索尔吸进去。

“它们是我。每一片叶子该何时离开枝头我都知道,因为是我允许它们死亡。阿斯加德的骄阳和约顿海姆的寒冰都是我。是我允许你有溪水饮用。是我允许你有饭可食。

这片土地的命脉与我相连。我清楚它们就像我清楚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一样。我知道人们诅咒我,因为是我要让骄阳和寒风同一时间出现。但是同样也是我,要他们努力工作换来粮食吃。我不愿将这里变成流淌奶与蜜之地,他们便说我是魔鬼,诅咒我不得安生。现在你接受了他们赠予你的,属于我的半袋麦子,你就要来杀我。那么好啊,你来吧。我等着。你大可放心,我向你保证,你要是杀死我,我将用我死后的灵魂继续守护这方土地。但是你杀不死我,因为我是它们。它们一息尚存,我便仍在。”

“……恶魔没有灵魂。”

“你说的对。但是我不是恶魔,我是邪神。尽管算不上是好的善的,可是我仍旧是神。让我挑明了吧。你若是执意要杀我,你不再是英雄,而是弑神的恶徒。”

索尔没有回答什么,但是洛基的话证明了自己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感觉——洛基跟丑陋邪佞的恶魔沾不上半点关系。

他无法指责洛基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活得如此艰难。毕竟洛基守护的是自然,不是靠着破坏而改善生活的他们。

索尔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过了今天我就离开。”

“可惜我想你走不了了。”洛基忽然笑了,“留下来怎么样?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要去寻找答案。”索尔静静注视着那双绿眼睛。

“若是我说,我就是答案呢?”洛基开口问道。

“你拦不住我。”索尔回答他。

“我会把你带回来的,”洛基告诉索尔,“无论你去了哪里……我向你保证。”

“哪怕你知道我会杀了你?” 索尔皱眉,“洛基,你简直是个疯子。”

奥丁的试炼依旧没能找到答案。他今晚该让乌鸦捎信给父亲询问的。在索尔被流放时,奥丁已经踏上了征伐约顿海姆的征途。他或许该朝着北方去约顿海姆,为奥丁献上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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